十年前，柏林有一个被称为“比特币社区”的地方——克罗伊茨贝格区内短短几百米街道上，数十家店铺接受比特币支付。这里的核心是Joerg Platzer经营的Room 77餐厅，它不仅是支付场所，更是开源开发者、政治活动家等各类人士的交流中心。同样令人难忘的还有新罕布什尔州森林中的PorcFest自由主义者聚会，那里的小型临时餐馆也普遍接受比特币。这些经历背后体现着加密世界的深层愿景：我们不仅要创建孤立的工具和游戏，更要整体性构建一个更自由开放的社会与经济体系，让技术、社会和经济要素相互契合。
从Web3原初理想看以太坊定位
“Web3”一词由以太坊联合创始人Gavin Wood提出，它代表了对以太坊的全新理解：不仅是“比特币加智能合约”，更是一套能够构成更开放互联网栈基础层的技术集合。上世纪80-90年代的自由开源软件运动处理的是单机软件，而当今工作大多需要大规模协作。即使应用程序底层代码开放，数据仍经过中心化服务器，存在被随意读取、更改或下架的风险。要延续开源精神，我们需要一个共享硬盘来存储多人修改访问的内容——这正是以太坊与点对点消息传递（如Waku）、去中心化存储（如IPFS）等技术共同构成的公共去中心化共享硬盘。
然而2017年后，这些愿景逐渐淡化。消费者加密支付讨论减少，链上大规模应用除ENS外几乎全是金融场景，非区块链去中心化社区与加密世界产生意识形态裂痕。虽然许多国家确实使用加密货币存储转账，但大多通过中心化交易所内部转账或波场USDT交易完成。
导致这一转变的根本原因是交易费用上涨。当链上写入成本低至0.001美元时，人们可想象各种非金融应用；但当费用飙升至100美元以上，唯一愿意且能够继续玩的只剩投机客——他们因币价上涨更积极参与。适度投机者无妨，许多人确实为盈利入行但为理想留下；但当他们成为链上主力，公众感知和内部文化被调整，带来了过去几年许多负面现象。
2023年技术突破与复兴机遇
如今在扩展性核心挑战及构建可行密码朋克未来的关键“支线任务”上，我们迎来了积极进展：
- Rollup扩容方案已开始实际运行
- 第二代隐私解决方案（如Railway、Nocturne）在Tornado Cash监管打击后重现活力
- 账户抽象正逐步普及
- 轻客户端在经过长期遗忘后重新实现
- 零知识证明从遥不可及变得开发者友好，并即将可用于消费者应用
这些技术进步，加上对过度中心化和金融化反思的共识增长，为我们提供了转向机遇：让至少部分以太坊生态真正成为我们最初想要构建的无许可、去中心化、抗审查、开源的生态系统。
密码朋克核心价值体系
这些价值被以太坊及其他区块链甚至非区块链去中心化社区共享，但各社区侧重不同：
- 开放全球参与：世界任何人都能最大平等地作为用户、观察者或开发者参与，应为无许可。
- 去中心化：最小化应用对任何单一参与者的依赖，尤其应在核心开发者永远消失后仍持续运行。
- 抗审查性：中心化参与者不应有权干扰任何用户或应用的操作能力，不良行为者问题应在更高层解决。
- 可审计性：任何人都能通过运行全节点等方式验证应用逻辑及运行，确保其按宣称规则操作。
- 可信中立性：基础设施层应中立，且让即使不信任开发者的人也能看到其中立性。
- 构建工具而非帝国：帝国试图将用户捕获在围墙花园内；工具完成本职并与更广开放生态系统互操作。
- 合作心态：即使竞争，生态内项目也在共享软件库、研究、安全、社区建设等领域合作，努力与彼此及更广世界创造正和效应。
加密生态中完全可能构建不符合这些价值的系统：如称为“Layer2”但实为多签中心化系统且无升级计划；账户抽象系统为“简化”而引入信任假设，最终移除公共内存池并使新建设者难加入；NFT内容不必要地存于中心化网站，比IPFS存储更脆弱；质押界面不必要地将用户导向已最大质押池等。
抵抗这些压力很难，但若不这样做，我们可能失去加密生态的独特价值，重建一个额外低效的现有Web2生态系统克隆。
高风险环境中的安全创新机会
加密空间在许多方面是严酷环境：链上交易者常受抢跑机器人剥削，这些机器人自身又易被反剥削；智能合约常被黑客攻击，用户钱包常被入侵，中心化交易所失败更惊人。这对用户是巨大挑战，但也提供了机会：我们有一个空间来实验、孵化和快速获得各种安全技术的实时反馈，以应对这些挑战。我们已经看到不同场景下的成功应对：
| 问题 | 解决方案 |
|---|---|
| 中心化交易所被黑客攻击 | 使用DEX加稳定币，中心化实体仅需处理法币 |
| 个人私钥不安全 | 智能合约钱包：多签、社交恢复等 |
| 用户被诱骗签署耗资交易 | Rabby等钱包显示交易模拟结果 |
| 用户被MEV玩家三明治攻击 | Cowswap、Flashbots Protect、MEV Blocker… |
所有人都希望互联网安全。有些人试图通过强制依赖单一主体（无论是企业还是政府）作为安全与真理的中心化锚来实现安全，但这些方法牺牲开放自由，加剧了“分裂网”悲剧。加密空间高度珍视开放自由，高风险和高资金利害意味着不能忽视安全，但各种意识形态和结构原因确保中心化安全方法不可用。同时，加密空间处于零知识证明、形式化验证、硬件密钥安全和链上社交图等强大技术前沿。这些事实共同意味着，对加密世界，开放的安全改进是唯一途径。
总而言之，加密世界是完美试验床环境，可将其开放去中心化安全方法应用于现实高利害环境，并成熟到部分能应用于更广世界。这是我对加密世界理想主义与混乱部分，以及加密世界整体与主流社会如何将差异转化为共生而非持续张力的愿景之一。
以太坊作为更广技术愿景的一部分
2014年，Gavin Wood将以太坊介绍为一套可构建工具之一，另两个是Whisper（去中心化消息传递）和Swarm（去中心化存储）。前者被重点强调，但2017年左右金融化转向使后两者被不幸忽视。不过，Whisper作为Waku继续存在，并被Status去中心化信使等项目积极使用。Swarm持续开发，现在我们还有IPFS用于托管本博客。
过去几年随着去中心化社交媒体（Lens、Farcaster等）兴起，我们有机会重新审视这些工具。此外，我们还有另一个非常强大的新工具加入三件套：零知识证明。这些技术最广泛用作提高以太坊可扩展性的方式，如ZK Rollup，但也非常适用于隐私。特别是，零知识证明的可编程性意味着我们可以超越“匿名但风险”与“KYC因此安全”的错误二元论，同时获得隐私及多种认证验证。
2023年的一个例子是Zupass。Zupass是一个零知识证明系统，在Zuzalu孵化，用于活动线下认证和在线认证投票系统Zupoll、类TwitterZucast等。Zupass的关键特点是：你可以证明自己是Zuzalu居民，而不透露是哪个成员。此外，每个Zuzalu居民每个应用实例（如投票）只能有一个随机生成的加密身份登录。Zupass非常成功，并在年底用于Devconnect票务。
Zupass最实际的用途可能是投票。各种投票被制作，一些涉及政治争议或高度个人化主题，人们强烈需要保护隐私，使用Zupass作为匿名投票平台。
在这里，我们开始看到以太坊式密码朋克世界的轮廓，至少在纯技术层面。我们可以持有ETH和ERC20代币及各种NFT，并使用基于 stealth addresses和Privacy Pools技术的隐私系统保护隐私，同时阻止已知不良行为者从同一匿名集中受益。无论在DAO内部，还是帮助决定以太坊协议变更，或任何其他目标，我们可以使用零知识投票系统，这些系统可以使用各种凭证帮助识别谁有投票资格：除了2017年代币投票，我们可以对生态系统做出足够贡献的人、参加足够活动的人或一人一票进行匿名投票。
线下和在线支付可以通过L2上的超便宜交易进行，这些交易利用数据可用性空间（或 Plasma保护链下数据）与数据压缩为用户提供超高可扩展性。Rollup间支付可以通过UniswapX等去中心化协议进行。去中心化社交媒体项目可以使用各种存储层存储帖子、转发和点赞等活动，并使用ENS（通过CCIP在L2上便宜）作为用户名。我们可以实现链上代币与链外证明（通过Zupass等系统个人持有和ZK证明）之间的无缝集成。
二次投票、跨部落共识寻找和预测市场等机制可用于帮助组织和社区自治和保持信息灵通，区块链和ZK证明身份可以使这些系统安全抵御内部中心化审查和外部协调操纵。复杂钱包可以在人们参与dapp时保护他们，用户界面可以发布到IPFS并通过.eth域名访问，HTML、javascript和所有软件依赖的哈希通过DAO直接在链上更新。为帮助人们不损失数千万美元加密货币而生的智能合约钱包，将扩展到保护人们的“身份根”，创建比“通过Google登录”等中心化身份提供商更安全的系统。
我们可以将更广的以太坊宇宙（或“web3”）视为创建独立技术协议栈，在所有层面与传统中心化协议栈竞争。许多人会混合使用两者，且通常有巧妙方式匹配两者：通过ZKEmail，你甚至可以让电子邮件地址成为社交恢复钱包的守护者之一！但一起使用去中心化栈的不同部分也有许多协同效应，尤其是如果它们被设计为更好地相互集成。
将其视为栈的一个好处是这符合以太坊的多元精神。比特币试图解决一个问题，或至多两三个。而以太坊有许多子社区，关注点不同。没有单一主导叙事。栈的目标是Enable这种多元主义，同时努力实现跨多元的互操作性增长。
激励机制与社会层的平衡整合
说“做X的人腐败有害，做Y的人真正靠谱”很容易，但这是懒惰回应。要真正成功，我们不仅需要技术栈愿景，还需要使技术栈可能构建的社会部分栈。
以太坊社区的原则优势是我们认真对待激励。PGP想将加密密钥放入每个人手中以实现签名加密电子邮件几十年， largely failed，但随后我们有了加密货币，突然数百万人拥有公开关联的密钥，我们可以开始将这些密钥用于其他目的——包括完整循环回加密电子邮件和消息传递。非区块链去中心化项目常长期资金不足，基于区块链的项目获得5000万美元B轮融资。不是来自质押者的仁慈，我们让人们投入ETH保护以太坊网络，而是来自他们对自己利益的关注——结果我们获得了200亿美元经济安全。
但同时，激励不够。DeFi项目常开始时谦逊、合作和最大开源，但有时随着规模增长开始放弃这些理想。我们可以激励质押者以非常高正常运行时间参与，但激励质押者去中心化要困难得多。可能根本无法使用纯协议内手段实现。上述“去中心化栈”许多关键部分没有可行商业模式。以太坊协议治理本身明显非金融化——这使其比治理更金融化的其他生态系统更健壮。因此以太坊拥有强大社会层很有价值，在纯激励不能的地方 vigorously 执行其价值——但不创建变成新形式政治正确的“以太坊一致性”概念。
这两方面需要平衡，但正确术语不是平衡而是整合。许多人最初进入加密空间是为了致富，但随后熟悉生态系统并成为构建更开放去中心化世界 quest 的狂热信徒。
我们如何实际实现这种整合？这是关键问题，我怀疑答案不在于一种神奇子弹，而在于迭代得出的一系列技术。以太坊生态系统在纯粹通过社交方式鼓励Layer2项目间合作心态方面已经比大多数更成功。大规模公共物品资助，尤其是Gitcoin Grants和Optimism RetroPGF轮次，也极其有帮助，因为它为看不到任何不要求牺牲其价值的传统商业模式的开发者创造了替代收入渠道。但即使这些工具仍处于 infancy，要改进这些特定工具，并识别和成长可能更适合特定问题的其他工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就是我看到以太坊社会层独特价值主张的地方。有一种独特的半途混合，重视激励，但也不被其消耗。有一种独特混合，重视温暖有凝聚力的社区，但同时记住内部感觉“温暖有凝聚力”的从外部容易感觉“压迫排外”，并重视中立、开源和抗审查的硬规范，作为防范过于社区驱动风险的方式。如果这种混合能工作良好，它将反过来处于最佳位置，在经济和技术层面实现其愿景。
常见问题
什么是以太坊的密码朋克精神？
密码朋克精神强调隐私保护、去中心化控制和个人自由。在以太坊语境下，它表现为构建无许可、抗审查、可审计且可信中立的开源生态系统，让技术工具服务于更自由开放的社会经济结构，而非形成新的中心化权力。
零知识证明如何增强区块链隐私？
零知识证明允许一方（证明者）向另一方（验证者）证明某陈述为真，而不透露任何额外信息。在区块链中，这使交易验证无需公开参与者身份和金额，同时确保合规性，超越“完全匿名”与“全面KYC”的简单二元选择，实现隐私与验证的平衡。
普通用户如何参与去中心化治理？
用户可通过持有治理代币投票、使用零知识证明系统参与匿名投票（如Zupass）、加入DAO贡献提案等方式参与。关键是以安全方式（如智能合约钱包）管理资产和身份，并选择支持真正去中心化治理的项目，避免被表面民主实际中心化的系统误导。
Layer2如何解决高交易费用问题？
Layer2方案如Rollup将大量交易打包压缩后在主网结算，大幅降低单笔交易成本和延迟。通过数据可用性采样、状态通道等技术，用户几乎能以零成本进行支付和交互，使非金融应用变得可行，恢复以太坊作为“世界计算机”的原本愿景。
智能合约钱包比传统钱包有何优势？
智能合约钱包支持多签、社交恢复、交易限制等增强安全功能，减少私钥丢失或盗用风险。它们可集成身份管理、支付授权等高级功能，为用户提供类似银行服务的安全体验，同时保持自托管和非托管特性，符合密码朋克精神。
去中心化存储如何工作？
去中心化存储系统如IPFS、Swarm将文件分割加密后分布网络节点存储，通过内容寻址（哈希值而非位置）确保内容完整性。即使部分节点离线，数据仍可访问，避免了中心化服务器单点故障和审查风险，与区块链共同构成完整去中心化应用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