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密货币的兴起不仅重塑了金融格局，也带来了新的法律挑战。数字资产扣押与没收作为打击非法活动的重要工具，其法律框架与操作实践正在快速演变。本文将深入解析加密货币没收的法律基础、政策驱动、调查手段及辩护策略，为从业者提供全面参考。
法律与监管框架
加密货币没收的法律依据主要源于美国联邦法律体系，并随着数字资产的发展而不断调整。以下关键法律条款构成了当前没收行动的基础：
- 18 U.S.C. § 981(a)(1)(A) & (C)：针对洗钱、欺诈等非法活动的民事没收条款，允许政府在无需刑事定罪的情况下扣押与犯罪相关的资产。
- 18 U.S.C. § 982(a)：刑事没收条款，要求基于刑事定罪没收犯罪直接或间接涉及的资产。
- 21 U.S.C. § 853(p)：替代资产条款，当直接犯罪所得无法追回时，允许没收其他等值资产。
- 31 U.S.C. § 9705：财政部没收基金，授权执法机构保留和使用没收所得，包括支持国家比特币储备。
- 28 U.S.C. § 524(c)：司法部资产没收基金，适用于FBI和DEA案件，允许政府保留没收资产。
近期政策明确将加密货币视为“财产”适用于没收程序，并强调在满足受害者赔偿和执法资金需求后，可将部分资产纳入国家战略储备。
当前政策驱动因素
政府处理加密货币没收的策略受多项政策倡议影响，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 国家比特币储备的建立：政府不再立即拍卖没收的比特币，而是将其作为长期国家资产保留。这一政策旨在保值增值、支持执法行动并增强国家安全。
- 受害者赔偿与执法资金优先：行政命令要求没收资产优先用于补偿受害者，剩余部分可转入储备或用于资助执法行动，包括区块链分析工具采购与培训。
- 区块链情报与公私合作扩展：政府加大区块链分析投入，并与交易所、稳定币发行方合作，加速识别、冻结和没收非法资产。国际合作也日益频繁，如与欧洲刑警组织等联合行动。
- 没收法律与结构化清算政策改革：司法部和财政部修改协议，授权长期持有比特币而非立即清算。政府建立了安全托管方案，并根据市场条件制定战略销售计划。
调查工具与执法实践
执法机构采用多种先进技术追踪和冻结加密货币资产：
- 非法资金流追踪：使用Chainalysis Reactor、TRM Labs等区块链分析工具，跨链追踪资产、识别犯罪链接并可视化交易模式。
- 通过交易所与稳定币发行方冻结资产：执法部门与平台合作冻结可疑账户资金。稳定币发行方可冻结或销毁与非法活动相关的代币。
- 法律与程序步骤：执法部门通常向法院申请扣押令，出示犯罪关联证据后获得授权，将资产转移至政府控制钱包或原地冻结。
- 冷钱包物理扣押：执法人员在搜查中查获硬件钱包、助记词等冷存储设备，并通过数字取证工具提取信息。
- 国际合作与资产共享：跨境调查与资产共享日益常态化，通过司法互助条约和联合任务组协调行动。
近期典型没收案例
近期执法行动展示了政府在追踪和恢复数字资产方面的高超技巧：
- 加密货币信心骗局（2025年）：司法部没收超过2.253亿美元与投资欺诈和洗钱计划相关的加密货币，涉及数十万笔交易混淆资金流向。这是美国特勤局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加密货币没收行动。
- 殖民管道勒索软件恢复（2021年）：司法部追踪并恢复约230万美元比特币赎金，展示了实时区块链分析的威力。
- 杀猪盘骗局打击（2023-2024年）：美国执法部门与稳定币发行方和交易所合作，冻结并没收数亿美元与大规模骗局相关的数字资产。
- 国际联合行动（2024-2025年）：与国际执法机构和区块链分析公司联合行动，摧毁全球骗局网络并没收大量加密货币。
这些案例凸显了在快速、情报驱动的扣押行动中复杂法律分析的重要性。
没收程序机制
加密货币没收程序结合技术调查与法律流程：
- 可疑活动识别：通过区块链分析工具追踪资金至特定钱包地址。
- 资产冻结：与交易所、稳定币发行方合作，通过法院命令或合规协议冻结账户。
- 司法授权：检察官向法院申请扣押令，出示犯罪关联证据。
- 通知权利人：通过区块链消息、官方公告等方式通知潜在权利人。
- 权利主张：权利人在法定期间内根据CAFRA等法律提出异议。
- 资产处置：经裁决或默认后，资产返还受害者、清算或纳入国家储备。
可能的法律辩护策略
在加密货币没收程序中，当事人可提出多种法律挑战：
- 第四修正案挑战：质疑基于概率性区块链分析的扣押令缺乏 specificity，侵犯合理搜查权利。
- 第八修正案比例性原则：主张没收资产价值远超过犯罪所得，构成过量罚款。
- 无辜所有者主张（CAFRA）：第三方主张对犯罪活动不知情且未参与，需提供资金来源证明。
- 程序与技术性辩护：挑战政府追踪方法的可靠性、程序及时性或资产识别准确性。
- 其他辩护理由：包括管辖权异议、正当程序违反、法律适用错误或诉讼时效过期。
从业者与立法者的政策考量
数字资产没收的发展引发多项政策考量：
- 平衡执法、受害者赔偿与正当程序：在快速冻结资产的同时，确保程序保障和权利人异议机会。
- 战略资产管理与托管风险：政府持有大量加密货币储备带来价格波动、黑客攻击和管理风险，需建立安全托管方案和透明管理协议。
- 执法资金与不当激励：用没收资产资助执法可能引发透明度和利益冲突问题，需推动公平透明流程。
- 国际协调与最佳实践：随着跨境调查增加，需统一原则并采用最佳实践，如加强司法监督和标准化资产共享协议。
- 未来方向与立法改革：持续立法和监管改革可能包括增强权利人程序保护、提高资产管理透明度以及开发新追踪工具。
常见问题
问：加密货币没收的主要法律依据是什么？
答：主要依据美国联邦法律，包括18 U.S.C. § 981（民事没收）、18 U.S.C. § 982（刑事没收）等条款，以及相关判例法和政策指南。
问：政府如何处理没收的加密货币？
答：资产优先用于受害者赔偿，剩余部分可能转入国家比特币储备长期持有，或用于资助执法行动。政府会根据市场条件战略清算部分资产。
问：个人如何主张对没收资产的权利？
答：权利人可在法定期间内根据CAFRA提出异议，提交所有权证明和未参与犯罪的证据，参与行政或司法程序主张权利。
问：国际没收行动如何协调？
答：通过司法互助条约、联合任务组和信息共享协议协调跨境调查与资产回收，涉及资产共享协议谈判和外国法律合规。
问：区块链分析在没收中的作用是什么？
答：区块链分析工具用于追踪资金流向、识别犯罪链接和可视化交易模式，为扣押提供证据基础，但其可靠性和适用范围可能受到挑战。
问：未来没收制度可能如何发展？
答：预计将继续演进，包括加强权利人保护、提高透明度和开发新技术工具，同时平衡执法效率与正当程序保障。
结语
数字资产没收领域的法律与实践正在快速发展，国家政策整合、调查工具扩展和政府储备资产管理都带来新挑战与机遇。保持对法律发展的前沿了解，对于保护财产权、提出有效辩护和适应快速变化的数字经济至关重要。未来技术与政策的持续创新将塑造数字资产没收的新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