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球金融格局演变与美元资产吸引力下降的背景下，各国央行和主权财富基金正积极寻求多元化的储备资产选项。比特币凭借其去中心化、总量恒定和抗审查的特性，逐渐进入机构视野，成为新型战略储备资产的有力竞争者。
储备资产多元化的时代背景
截至2024年初，全球央行持有约12.3万亿美元外汇储备和2.2万亿美元黄金储备。新兴经济体通常利用外汇储备支付进口、稳定本币汇率、偿还外债及应对经济冲击。
近年来，央行黄金购买量显著上升。若计入未公开披露的采购，2023年第三季度官方黄金储备规模已突破1965年历史峰值。有研究表明，部分国家可能低报黄金持有量，以规避金价下跌时的公众质疑。
目前，萨尔瓦多是唯一公开将比特币纳入主权储备的国家。截至2024年8月，其持有867枚比特币（价值约3.15亿美元），并存有31亿美元外汇与黄金。投资组合模型显示，比特币在主权储备中的最优配置比例介于2%至5%。不排除其他国家已通过主权财富基金低调布局比特币，该类基金信息披露要求远低于央行储备。
下文将结合世界黄金协会2024年央行调研，分析黄金作为储备资产的核心依据，并探讨这些理由是否同样支持比特币纳入储备体系。本文聚焦比特币的价值储存功能，不讨论其货币属性的其他方面。
比特币的历史地位与技术基础
比特币虽由中本聪于2008年提出，但其理念可追溯至工业革命。电力消耗已成为经济生产的核心指标，甚至被用作衡量经济表现的替代参数。
传统硬通货如黄金依赖体力劳动进行开采、提炼和流转。黄金因可分割性和化学稳定性，被铸成标准面额，成为长期保值工具。
比特币的创新在于：通过电力消耗实现货币生成与验证，取代了体力劳动依赖。矿工耗电产生新比特币，同时通过公共账本验证交易，解决了黄金面临的伪造问题。黄铁矿、镀金钨等仿制品无法通过比特币的加密验证机制。
尽管其他工作量证明加密货币也依赖电力消耗，但比特币的原创性赋予其独特地位。类似地，黄金因千年货币历史成为储备资产，而属性相近的铂金却未获得同等地位。
危机时期的资产表现分析
优质储备资产应在其他资产表现不佳时提供保险功能，产生正收益。例如经济动荡时期的美元避险效应。
以短期波动衡量，比特币波动率远高于传统储备资产。2020年3月新冠疫情初期，比特币价格曾暴跌45%。但没有任何资产能抵御所有类型冲击：美国国债应对通胀冲击表现不佳，而比特币在银行倒闭和金融制裁相关危机中展现出独特优势。比特币提供了其他资产缺乏的保险效益。
长期价值储存与抗通胀能力
判断比特币能否长期对冲通胀具有一定难度，因为金融变量关系随时间变化，且即使保值资产也可能经历长期低回报。黄金在1980年至2001年间经通胀调整后价值下跌86%，仅在未来百年级时间跨度内显露出抗通胀能力。历史数据显示，以黄金计价的面包价格古今相近，罗马帝国百夫长与现代美军上尉的黄金工资也大致相当。
比特币通过固定供应量（每四年产量减半）提供抗通胀保障。研究表明，比特币价格变化可预示预期通胀率变动，且其价格与在线价格指数呈正相关。
投资组合分散化价值
若比特币收益驱动因素与传统储备资产不同，则其具备投资组合分散价值。纽约联储研究显示，比特币价格除通胀新闻外，与所有宏观经济新闻无关。尤其利率与比特币价格缺乏关联，而黄金价格与各类经济新闻显著相关。这表明比特币能为含黄金的投资组合提供额外分散效益。
忽略自身波动性，含比特币的储备组合总体波动取决于比特币与其他资产的相关性。疫情前比特币与储备资产相关性近乎为零，疫情期间与股票相关性上升。2023年该相关性已从峰值下降。比特币与宏观经济基本面相对脱节，正说明其分散风险的价值。
无违约风险与抗制裁特性
比特币不代表对未来现金流的索取权，因而不存在违约风险。其安全性由加密挖矿过程保障。
金融制裁可视为选择性违约，阻止受制裁方从资产获取现金流。但比特币区块链能抵抗制裁：矿工有经济动力处理所有交易。即使部分矿工拒绝处理某地址交易，钱包所有者可通过提高手续费激励其他司法管辖区的矿工处理被禁交易。
尽管制裁不影响链上交易，但可能削弱第三方与受制裁实体交易的意愿。美国对Tornado Cash的制裁主要通过法律后果威慑用户生效；相反，受制裁的俄罗斯交易所Garantex资金流入反而增加。
比特币支持自我托管，用户亲自保管交易密钥，减少对第三方托管依赖，但要求强网络安全措施。对于央行，比特币具备一定规避制裁潜力，尤其在便捷接入加密货币交易基础设施时。
流动性水平与实用价值
比特币流动性虽不及美国国债市场，但足以支持数十亿美元交易，与黄金相当。相比受资本管制的法币资产，比特币可能流动性更佳。研究显示，比特币有助于新兴经济体规避资本管制，如阿根廷在资本管制收紧时加密货币使用量增加。
对冲地缘政治风险的能力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已警示地缘政治紧张对国际金融的潜在影响。制度分裂可能导致资本流动中断，威胁金融稳定、汇款和贸易。
尽管地缘政治碎片化是否发生尚无定论，但研究发现2016–2021年间从中俄采购更多军事装备的国家黄金储备增长更快。2022年央行黄金购买创纪录，中国、土耳其、印度及中东石油出口国尤为活跃。土耳其需求旺盛部分源于美国制裁。
研究证明比特币能对冲地缘政治风险：该风险预示比特币收益和波动率。在加密资产中，仅比特币价格波动与地缘政治风险指数波动相关，突显其独特地位。
结论与展望
比特币和黄金并非适合所有央行，本文亦不提供具体投资建议。央行储备货币构成还受本币挂钩货币、进口货币构成及外债结构等因素影响。
比特币具备独特投资特性，可帮助央行分散通胀、地缘政治风险、紧张局势、资本管制、主权债务违约、银行倒闭及金融制裁等多种风险。在一定意义上，比特币与黄金一样，是一种有效的储备资产。
常见问题
比特币为何被视为储备资产？
因其去中心化、总量固定、抗审查特性，及在危机时期展现的独特保险效益，适合作为价值储存工具。
比特币与黄金相比有何优势？
比特币更易于分割和转移，具备自我验证机制避免伪造，并通过电力消耗实现生产验证，符合数字经济特征。
央行配置比特币的主要风险是什么？
价格波动性较高，需应对网络安全挑战，并需建立合规与监管框架，确保操作安全性与合法性。
比特币能否完全替代传统储备资产？
目前尚不可能，但可作为分散化工具补充传统储备，优化投资组合风险收益 profile。
哪些国家已探索比特币储备？
萨尔瓦多率先将比特币设为法币并纳入储备，其他一些国家可能通过主权财富基金低调布局。
比特币如何应对金融制裁？
借助区块链的去中心化特性，受制裁方可通过提高手续费激励矿工处理交易，降低单一司法管辖区干预影响。